她立馬合上了錄音筆放在了原來的位置, 自己怔怔地坐在床邊不知道坐了多久。
她不是知道是不是因為眼睛看得見了,才會發現這個錄音筆,她不知道自己好了沒有, 但知道此時的靳卓岐或許正在處理外麵因為她造成的爛事。
他的腿傷還沒好,聶召依稀記得他從家裏出來時腿還有些許的不順暢。
她坐在書房前的課桌上, 旁邊還放著那本看了一半就看不下去的《挪威的森林》, 聶召在某一段時間很喜歡裏麵的直子,喜歡她的痛苦, 她的糾結,她的蒼白無力, 她的絕望,也很喜歡她的結局。
或許對她來說, 死亡是最好的選擇。
聶召仍然記得這裏很有名的一句話, 在譯本的第三十二頁。
“死並非生的對立麵, 而作為生的一部分永存。”
盛夏最燥熱的那段時間已經過去了,此時的天氣並不算太熱, 還有些風雨欲來的架勢。
聶召以前最討厭的就是下雨天,粘稠,潮濕,整個世界都散發著灰撲撲的味道,走出門都能感覺到空氣中的霧氣往皮膚中沁入,難受得要命。
重回台海之後卻開始喜歡。
或許是因為經常待在公寓裏不出門,她開始喜歡下雨天, 雨水落在地麵上滴滴答答的聲音,清脆拍打玻璃窗的聲響, 以及雨滴砸在水麵又彈起,昏黃的路燈光照在上麵, 像是煙花在水裏燃燒。
今天並沒有下雨。
聶召趴在課桌旁邊,用臂彎環著腦袋,整張臉都貼在冰涼書頁上,閉上眼,眼角一滴滴的往那一頁落,濕潤把紙頁弄得褶皺不平。
旁邊放著的那個立式薄荷色的風扇也是從她家裏拿回來的,開啟時,會發出“滋滋”的旋律,此時開著,異常靜謐。
走不出這個夏天的何止是我。
破舊風扇鼓動的聲響仿佛似是而非的雨,於是我一直開,一直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