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春記得, 桌上這幾盆“蒜頭”也叫伯利恒之星。
這個名字有些拗口,她花了好些時間才徹底記住。
隻是沒有想過一名多用,再見到時是另一樣物件。
隨著太陽攀升, 陽光更加明亮, 鏡中的世界也越發璀璨奪目。
臨春有些著迷, 呆愣了片刻,但很快清醒。
她垂下目光,小心地把萬花筒放下,蓋上盒子, 恢複原樣。
雖然是件禮物,但似乎過於貴重,臨春沒拿回去, 隻是收在了書店櫃台後的書架, 想著如果有一天蔣以聲回來還能還給他。
顧伯掀掀眼皮看臨春,臨春麵無表情。
她的目光發直, 拒絕溝通,也不管顧伯是什麽態度, 僅僅隻是放下東西就轉身回去了。
時間不早,她抱起桌上書本,準備去學校。
邊牧絆著她的腳下,臨春餘光掃過院門右側, 暖黃色的陽光照在琴房一角。
木門上了年紀, 看上去有些破舊。臨春腳步停了一停,繼而轉身向那裏走去。
上一次觸摸琴鍵好像還沒到冬天,她以前想蔣以言的時候會到這裏隨便彈一彈。
聽不聽得見也沒關係, 反正蔣以言不在這,隨心所欲。
單純發泄情緒, 就像現在這樣。
琴譜立在麵前,臨春沒有去翻。
她的目光定在琴鍵的某處,空洞又遙遠。
那段本應輕快的旋律在她指間又急又燥,臨春壓根沒顧及節奏,趕鴨子上架似的一股腦往前衝。
音符攪合在一起,在耳朵裏團成一堆漿糊。
臨春眼睛通紅,睜得老大,努力兜住眼眶裏的溫熱,眼淚卻依舊滴滴答答掉在手背上。
最後的休止符無限延長至這個荒誕的春天。
她低頭小聲地哭,能聽見自己細碎的抽泣。
自己好像好久都沒想蔣以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