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前的大雪下了兩天兩夜。
整個桐紹銀裝素裹, 綿延的山脈隱在漫天遍野的晨霧裏,你遮我掩,虛虛實實。
臨春起得早, 穿得也厚, 去書店的路上呼了一路的團霧, 腳踩進積雪,發出“咯吱吱”敦實的響聲。
她和顧伯一起把店外的積雪掃開,清理出一塊空地。
邊牧在腳踝高的大雪裏飛奔撒歡,臨春拍拍手喚她過來, 又被甩了一臉的冰涼。
快要上課的點,天還沒亮起來。
被冰封的小鎮似乎比往常還要寧靜,臨春揣著謄抄的單詞條, 被小狗牽著走過田邊樹下。
經過校門外的奶茶店, 大姐倒了杯熱水給她。
玻璃杯外麵是毛線鉤的保溫套,臨春拿在手裏, 暖和和的。
到教室時班裏還沒來幾個人,臨春把值日生的名字寫在黑板角落, 再把後排堆了兩天的垃圾倒了。
忙活完她就坐下來背單詞,直到教室開始鬧嚷,前排嬉笑打鬧時撞到她的桌子。
早自己鈴響還差一分鍾,蔣以聲要遲到了。
-
另一邊, 蔣以聲從沉重的夢中驚醒。
屋裏漆黑一片, 高聳肮髒的溝渠仿佛還夾在他的兩邊。
簌簌的流水和詭異的腳步縈繞在耳,混著淒厲的犬吠,利刃般刺進他的耳膜。
蔣以聲把手從被子裏探出去, “啪”一聲拍開了燈。
光亮刺眼。
蔣以聲把小臂遮在眼前,緩慢適應那一陣眩暈感。
夜燈壞了, 他頭痛欲裂。
-
早自習下課,臨春也沒見著蔣以聲的人影。
作為班長,她有義務跑一趟樓上去和班主任報告。
蔣以聲請了病假,其實臨春早就想到,對方從不無故曠課,不來也一定有他的理由。
隻是出於一點私心,她想從趙老師這裏打探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