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兩人陷入攀談, 卿薔被江今赴灼熱溫度貼近,他隨意又促狹地笑了下,氣息蒸在她耳蝸, 看瓷白攀附紅暈。
卿薔沒躲,不避不退,反倒像被點醒了般, 望著他的眉目彎彎, 瞬間含情,像花苞綻放, 眼尾秋波帶了挑釁的意味送到他眼裏。
她確實拿得準。
江今赴不會在人多的場合動她, 他一向把她捧得高。
他一哂,慢條斯理撥她的指尖, 領帶從她肩側滑落到椅背。
“博弈忌急, ”江今赴卻沒放開纖長的手, 他五指扣入, 輕攏慢撚, 像把玩稀寶古董似的,攥了又攥,動作又從容無比, 直到那指節染上淺紅, “卿卿,你該懂,我再恨你, 也隻會在一個地方跟你算賬。”
他說得那麽雲淡風輕。
卿薔的感知還匯在熱度攀升的手上, 後知後覺地聽到“恨”時, 掌心像霎那間握了塊兒冰。
“是嗎?”她垂著眸, 配合了一回, “那在哪兒呢?”
“你不知道嗎?”江今赴喉結微滾,似為她解惑,“在巫山啊。”
卿薔一頓,挑起眼尾似笑非笑,又問:“是嗎?”
她回握他的手,細指流離在他手背的青色血管,輕而易舉地染上挑逗:
“二哥,你這賬算得吃虧,恨還是愛,可別物極必反了。”
她倒是學什麽都快,除了耳尖越發充血,再沒破綻了。
江今赴沒想跟她這自以為勝他的撩撥較勁,起身淡謔:“童家快沒了,你在意個沒用的東西,不如想辦法藏藏身上的緋色。”
卿薔半眯眸,得了承諾,她恍若未聞,自顧自端起酒杯,擺了一副與她旖旎的人不存在的作態。
任鄒行是火中取栗,餘光注意到他們終於分開,鬆了口氣,回頭討好笑了笑:“卿姐,您不下去?”
“得了吧,”卿薔眸光下落在桌上曲線,微嘲,“擾您幾個的雅興,我得多討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