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玥是被冷醒的, 後腰乏力的酸澀感也隨之醒來,她的後頸僵了,像在硬/邦邦的擀麵杖上枕了一宿, 她動了動脖子, 發現自己枕在簡昆的胳膊上。
簡昆麵朝著她睡得很熟,呼出的氣息勻而沉,在這寂靜的夜裏像下雪天嚴絲合縫的門簾, 把全部的冷空氣隔絕在外。她的眼睛借戶外傳來的幽幽光線滑過他的臉到他起伏的胸膛,不經意的目光再往下, 才後知後覺他整個人是光溜溜的。
昨夜親昵的畫麵再閃現,她腦中一緊, 僅剩的一點兒睡意跑了個幹淨。她抬腰翻身, 連腿肚都透出一股酸勁。
她伸手撈起床下的被子重新蓋在倆人身上, 身旁的人像隻燒得旺盛的火爐, 沒過一會兒就蓄積出大量熱氣,那熱氣被被子困住出不去, 她漸漸感到熱起來,後來幹脆掀被起了床。
起床後她喝了幾口水,剩下的都灌給陽台上的花兒。
那盆裏的花朵兒已不再盛開, 細一看, 飽脹的莖葉似乎被抽掉了水分,葉子背麵已泛著黃。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秋天就來了。
章玥披了件外套搬了張凳子坐在陽台上開始寫檢討。那檢討中字句都透著反省,她的態度卻很亢奮,寫著寫著就笑了, 揉揉腮幫子繼續寫。
天邊亮起魚肚白時她把寫好的檢討發給領導, 那領導為網上的事兒輾轉難眠, 收到信息後挺感動,以為她也為這事兒輾轉難眠,還安慰了她好一會兒。
她放下手機後去廚房做早餐,雞蛋剛下鍋時簡昆從身後摟住她,兩條胳膊都圈著她的腰,一顆腦袋歪在她的肩上。
“起這麽早?”他聲音很低,帶著熟睡後的沙啞。
“你走路怎麽沒聲,嚇我一跳。”章玥也小聲道。
“光腳來的。”
“怎麽不穿鞋?”
他下巴在她肩窩蹭了蹭:“你這哪有我的鞋。”
她笑著用鏟子翻著鍋裏的雞蛋:“忘了。”又說,“你這樣壓著我都使不上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