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拉垂下眸光:
“去年八月。”
“你倒是瞅準了時間。”
他冷笑起來:
“杜叔去年七月生病,你八月回來,你們……真是好算計。”
蘇拉忽然覺得疲倦。
她以為早已和過去劃清了界限。可是,沉積多年的恨意被重新撿起,竟然毫不費力。
“王子猷,事情並不總是你的小腦袋想象的那樣。”
王子猷回得飛快:
“那是怎樣?”
他傾身過來,陰沉得如一團烏雲:
“杜蘇拉,你最好離娜娜遠遠的。我不會讓她知道你回來了,……絕不會給你第二次傷害她的機會。”
蘇拉險些笑出聲來。
他們都把那人當做金絲籠裏的夜鶯,吸一口自由的空氣,便會橫死當場。
而她,隻有說不出的同情和厭倦。
“那你好好努力,千萬別讓我有可乘之機。”
她拉了下門把手,沒有拉開,於是桀驁地挑眉望著王子猷。
第12節
半晌,王子猷才打開車鎖。蘇拉閃身下車,甩上車門。
他立刻發動了跑車,絕塵而去。
過往,如一頭蟄伏的猛獸,終於覷準時機,在當下的平靜表麵撕開了一個肉眼可見的破口。
夜色凝重得能用刀子割開,高聳的路邊樹如張牙舞爪的怪獸。細高跟鞋持續折磨著蘇拉的腳腕,她挎著個鏈條小包,在涼風中瑟瑟發抖,氣壓低得令人窒息。
和十多年前不同,鶴市如今的治安很好,即便是單身女性,也可以肆無忌憚地走夜路。這裏有些偏僻,不好打車,路燈昏黃,前方拐角就有個治安警察亭。
蘇拉走到不遠處的公交車站,在長凳上坐下,叫了輛網約車。
長凳的另一頭坐著個殺馬特發型的小姑娘,嗓門很大地用鄉音打電話:
“阿媽……生意可好了,都點名找我洗頭……”
“賺了錢,自己開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