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洛神情恍惚的回到慈慶宮時,靴子在門檻上絆了個踉蹌。
他扶著門柱穩住身形後不由得感到一陣荒謬,感覺自己此時很像是被甲方臨時改需求的社畜。
“殿下當心......”
崔文升的驚呼還未說完,朱常洛直接一屁股坐在了玉階上。
我是來要查案權的,怎麽就成了監國太子?
石階的涼意滲進屁股,他歎了口氣在心裏算了筆賬。
表麵上看,萬曆是退讓,把梃擊案的主動權和監國權主動交給自己行事方便。
背地裏卻是送了塊燙手的山芋給自己。
查不清是本太子無能。
查太清就是本太子野心勃勃。
萬曆這個老狐狸擱這兒玩職場PUA呢!
展開監國詔書,朱常洛盯著“七日”二字冷笑:
“坑兒賊這手平衡術玩得真溜!”
身後傳來窸窣響動,七八個緋袍身影正在宮門的陰影裏交頭接耳。
朱常洛不用回頭都能腦補出彈幕:
【震驚!太子監國首日竟被噴到自閉!】
【東宮深夜買醉為哪般?】
【……】
越想,朱常洛越不淡定了:
"誰懂啊!穿越首日直接監國破案,如今的大明朝堂可比甲方爸爸難伺候多咯!"
要知道鄭貴妃的黨羽可不止龐保劉成兩個太監。
她兄長鄭國泰掌控著皇店的買賣,京西煤窯更有七成掛著鄭家的名號。
更麻煩的是司禮監掌印太監陳矩,這老閹狗表麵上中立,實則早就跟鄭貴妃一黨沆瀣一氣。
這位作為萬曆身邊的紅人,這老閹狗一通讒言,再加上鄭貴妃的枕頭風可是很有殺傷力的!
宮內虎穴,宮外更是龍潭!
朝中那位刑部侍郎張問達,去年剛把齊黨大佬亓詩教的小妾認作幹女兒。
而亓詩教跟福王一直眉來眼去。
這要是三法司審理梃擊案,保不齊這貨會給自己使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