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盯著地上詭異的紙人,三清鈴在袖中微微震動。夜風卷起紙人胸前的黃紙,那行墨字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青光。
"貢院..."劉樂的聲音有些發顫,"明日正是院試放榜之日。"
老道沒有答話。他彎腰拾起紙人,指尖剛觸到表麵就猛地縮回——看似普通的竹骨竟冰涼刺骨,仿佛捏著一把積雪。更怪的是,紙人空洞的眼眶裏凝著兩滴暗紅**,湊近聞有股鐵鏽味。
"人血。"李玄用黃符裹住紙人塞進褡褳,“劉捕頭,派兩個人把陳公子的...遺蛻送回義莊。記住,用柳枝捆住手腳,眉心貼這個。”他遞出張畫著扭曲符文的黃紙。
"那您呢?"
"去會會這位指路的朋友。"老道抬頭望向北方,烏雲不知何時已吞沒半輪月亮,"血月將現,今夜亂葬崗必生異變。"
劉樂還想說什麽,忽見李玄道袍袖口無風自動,三枚銅錢自行飛出,在月光下排列成箭頭形狀指向城西。最舊的那枚"開元通寶"突然立起旋轉,發出蜂鳴般的聲響。
"帶路。"老道一把握住銅錢,頭也不回地紮進濃霧中。
......
亂葬崗的歪脖子槐樹上,幾隻烏鴉安靜得反常。李玄撥開最後一片灌木時,靴底踩斷了什麽東西——是半截森白的指骨,關節處還套著個生鏽的頂針。
“陰人借路,陽人回避。”他撒了把紙錢開路,黃紙卻在落地前自燃成綠火。老道眉頭一皺,銅錢劍已滑入掌心。
墳土間霧氣濃得化不開,每走一步都像穿過層層沙帳。忽然,某種堅硬物體撞上他的小腿。低頭看是個倒地的墓碑,碑文被酸液腐蝕過般模糊難辨,唯有"不孝女"三字依稀可辨。
"哢嚓"。
十步外的荒墳突然裂開道縫隙,一隻灰白的手破土而出。手指上掛著半腐爛的肉屑,指甲縫裏塞滿黑泥。李玄正要上前,地麵突然劇烈震動,整片墳場的土壤如波浪般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