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謝令儀筆下未停。
冬畫從外間走來,匆忙屈膝,“是參加春闈的考生,都鬧到王府了,各個嚷嚷著讓殿下為他們主持公道。”
“不去大理寺鳴冤,怎麽找上秦王府了。”
“說是朝中官官相護,他們隻信殿下。”
冬畫恨恨地罵道,“就屬那兩個領頭的鬧地最凶,要奴婢說啊,擒賊先擒王,趕緊讓大理寺抓了他們才能得清淨。”
“殿下可知曉了?”
冬畫搖搖頭,刻意加重了語氣,“聽說殿下高燒不退,人都迷迷糊糊地,哪還能料理這些人的閑事。”
筆下一滯,賬冊上落了一筆極厚重的墨跡。
再去修文殿時多了兩個人。
站著的那個約莫四十出頭,蓄有長須,長相十分普通,眼睛卻透著一股閱盡千帆的滄桑。
見是謝令儀進來了,他長揖到底,十分的恭敬,“陳某見過王妃娘娘,娘娘千秋。”
能出現在修文殿,又是青衣綸巾的書生打扮,謝令儀料他是秦王麾下的幕僚,伸手虛扶了一把,“先生客氣了。”
坐著那個年輕郎君,英氣逼人,隻是舉止間十分的急躁,隻是對謝令儀略一點頭,“崔翌見過表嫂。”
孝仁皇後出自清河崔氏,崔氏枝繁葉茂,有資格直呼表嫂的人卻不多,謝令儀淺淺一笑,喚了聲,“翌公子。”
若她猜的不錯,眼前這位應該就是明珠姐姐的嫡親弟弟。
崔翌微微一怔,旋即站了起來,他雙手交握,躬身行禮,“表嫂千秋,崔翌適才失禮了。”
謝令儀既是尊,又是長,他方才確實十分的失禮。
謝令儀搖搖頭,玩笑般道,“咱們都是一家人,這有什麽失禮不失禮的,兩位快坐罷。”
“多謝表嫂,崔翌站著就好。”
崔翌通古今,精六藝,又出身清河崔氏,自有屬於他的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