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健壯的婆子踹開了府庫的大門。
春棋大聲喝道,“大小姐要清點先夫人的嫁妝,還不速速準備著!”
侯府的財物都收在畫樓裏,五座畫樓,其中一座全是謝令儀生母的陪嫁。
春棋劈臉一掌,將想去通風報信的丫鬟扇倒在地。
“先夫人早有遺囑,她的嫁妝悉數填給大小姐,我看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叨擾了大小姐!”
畫樓裏燃了一夜的燈,四周都被人牢牢把守著。
丫鬟婆子進進出出,漆紅箱籠頃刻將院子都鋪滿了,半人高的嫁妝單子摞在案幾上,春棋和夏書兩個大丫鬟,並張媽媽,李媽媽四個人一齊清點。
少了的東西全都列成名錄,誰清點,誰畫押,一遍清完後,名錄直接送到錦繡閣。
鄭縈熬了整宿,眼底青黑一片,宋媽媽打了簾子進來,臉色更加難看,“夫人,大小姐是鐵了心的要查賬,事發突然,我們的人根本摸不進去。”
鄭縈一巴掌拍在書案上,臉都扭曲了,“這個小賤蹄子,這麽多年不吭聲,我還當她有自知之明,掂地清斤兩!”
“夫人,要不咱們先和老夫人通個氣兒?”
鄭縈冷笑一聲,“且讓她們去狗咬狗,左右她也查不到我的頭上。”
次日一早,杜如慧正服侍謝老夫人用早膳,就聽見了外麵清脆的通報聲。
“老夫人,大小姐來請安了。”
謝老夫人的麵上浮出一絲笑意,“是令儀來了啊,快請她進來。”
珠簾微挑。
謝令儀款款走來,她一襲粉色夾襖,頭上簪著緋色的玉蘭花釵,分明是極俏皮的顏色樣式,卻莫名讓人感到緊張。
她依樣行禮,隻是手裏多了一本冊子,謝老夫人眼皮一跳。
“令儀見過祖母。”
“免了,你身子還弱著,這些繁文縟節,能免則免罷。”
謝令儀恭聲道謝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