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穩住了溫瀾生之後,繁夏回到辦公室裏,低壓壓的氣氛無聲的宣示著辦公室主人此刻不悅的心情,冷色調的光透過黑曜石般的桌麵反射在他輪廓深邃的側顏。那雙堪稱完美的手,搭在桌麵上,指尖收緊扣著桌麵。
繁夏緩步走了過去,握住了他的手:“生氣了?”
容修薄唇緊繃:“沒有。”
“我還以為你生氣了,沒有就好,我就知道你跟一般男人不一樣。”繁夏溫聲說著,好似拂淡的微風。
容修濃密的鴉睫顫動,心裏一陣刺痛。
他曾經也以為自己讀過書,受過高等教育,又在商場上磨礪了這麽多年,跟一般男人不一樣。
可現在他才發覺,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樣的,哪怕他讀了再多的書,見了再多的世麵,在喜歡的麵前依然跟其他男人一樣,是個小心眼、善妒、矯情、動不動就拈酸吃醋的普通男人。
他也想像一個普通男人一樣,被喜歡的人哄著,寵著啊。
他說不生氣,她就真的以為他不生氣了嗎?男人都是喜歡說反話的生物,她怎麽就聽不出來?
他很生氣!看著繁夏跟溫瀾生在一起,他都快氣死了!恨不得撕了溫瀾生的嘴臉,在他平靜的表象下,已經像個市井潑夫一樣,用最髒的醃臢話,最惡毒的詛咒把溫瀾生一家罵了個遍。
以前對溫瀾生那般細致周到,連如今決裂了都維護著他,不讓溫瀾生暴露在他的勢利範圍之內,怎麽連他一句違心的假話都聽不出來了?
還是真的被溫瀾生說中了?繁夏對他膩了?
他原本就是倒貼上來,自願成為繁夏刺激溫瀾生的一把刀子,現在溫瀾生出局了,那他這把刀子也就沒用了,隨便丟到哪裏都不在意,哪怕生了鏽也不用管了。
容修感覺好似有什麽東西哽在嗓子裏,說出來難受,哽在喉嚨裏不上不下,更難受。
“我出去一下。”容修猛地撐著辦公長桌站了起來,大步流星進了專用電梯,電梯很快就到了一樓大廳,溫瀾生瘦削的身影在大廈外緩慢的行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