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他簽完字,把協議推了回來,推到她麵前。
她卻沒有低頭看,而是說了別的話,“你約一下蔡書記的時間,我陪你一起去澄清。”她字字清晰地說。
他愣了愣,沒想到她會這樣說,特別是到了今天這種時候。
雖然馬上要分開,但沒有分開前他們仍舊是共同體。他們同時停了一會兒,似乎要解釋什麽,不過又什麽都沒多說。
周格一手按在那疊文件上,開口商討麵對書記要說的話。她思路清晰,對可能出現的說辭都準備好了應對的預案。
楊帆有一刻抬頭,看到她眼睛裏籌謀大事的篤定。回想起他們從前吵架時,她說過的話來,她說,家庭不能靠存款來抵禦風險,要靠彼此成就的個人能力。他這時想,她說的很對。
他們在家裏確定好澄清的計劃,周格匆匆離開,開車直奔遠映家。
遠映正抱著剛喝飽了奶的女兒拍嗝,嘴裏咿咿呀呀哄著聽不懂的話,在客廳裏走來走去。
孝幹師兄來開的門,“小格!”他因為熬夜帶孩子,黑著眼圈。
“我找映姐。”她直說。
“是小格!正好,我也想找你,有事兒跟你說,咱倆真是心有靈犀。”遠映蓬頭,穿著鬆垮的睡衣,招手。
老蔣知道她們兩個要說話,非常自覺地走近前,伸手把孩子接走了。“來吧,爸爸抱著去打嗝嘍!”他樂嗬嗬地往嬰兒房去,絲毫不顯睡眠不足的隔夜疲憊。
周格在遠映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來,是她每次來都坐的位置,仰著頭,“那你先說吧?啥事兒,小嬰兒的問題麽?”
遠映好久沒捯飭自己了,一副暗沉沉的模樣,但眼睛靈動,傳遞這快樂。“我想跟你說,帶孩子真累!”
原來是說這個,周格點點頭,“是啊,帶孩子不僅累,還瑣碎,瑣碎到讓你掰開了揉碎了自己,還是滿足不了她的需求,她還是一直哭,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