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望江公館的路開了無數次,斯微第一次感到緊張。下車時鬆開方向盤,居然看到兩手汗漬。
下車後,她猶豫了一下,沒有告訴裴澈她到了。而後走到門口,想了想,徑直開始輸密碼。
六月份第一次回到這裏的時候,她看見過,裴澈的密碼和兩年前一樣。
然而隻輸了三位數,房門忽的從裏麵打開,裴澈麵無表情地站著。
斯微有點尷尬,也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不請自來輸密碼的無禮行為。然而看著他這張淡漠的臉,她也不想解釋了。她也就那麽站著,坦然地回視他,理直氣壯的樣子。
裴澈很快垂眸,轉身給她拿了拖鞋,“進來吧。”
她低頭換上。全新的,尺碼也大了些,並不合腳。
進門,沒有如常聽見發財的聲音,不自覺地望向島台,看見它縮在一個全新的籠子裏,遠不如平時有活力。
“它怎麽了?”她擔憂地皺了皺眉。
“病了,已經看過醫生,沒事。”裴澈答得簡單且完整,“過兩天就會好。”
斯微忽然止住腳步,沒有走得更近,就站在島台邊。她看見發財腳腕上的紅繩已經取下了。
裴澈給她倒水,她道謝後接過,喝了一口,抬眸問:“我的東西你都扔了?”
裴澈回避她銳利的眼神,但語氣是平緩的,公事公辦地回答問題:“沒有,你要找什麽,應該都在樓上……”
斯微沒聽他客套地講完,打斷道:“但你的東西我都丟了。”
裴澈啞然,“……嗯。”
斯微繼續道:“我本來想打包寄給你,但想想,免得被你退回來我還是要丟,就別浪費快遞錢了。”她語氣尖銳,找茬的意思明顯,眼神也如刀,談判場上,她一貫知道如何扼住對方氣勢的。
可裴澈好似從一開始就繳械的對手,他隻看她一眼,嘴角抿出一點笑意,然後又“嗯”了一聲。他今天穿的有些正式,雖然沒有西服領帶,但一絲不苟的襯衫,垂墜筆挺的西褲,斯微靜靜地盯著他,居然產生一種奇異的感覺,好像他既是如今的他,也是三年前的他。複合時她一度認為這兩個時間段的他是全然不一樣的,可時隔近一月後的再見,她忽然覺得他從來也沒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