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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的交談後,鶴遂就變得更為寡言,他依舊悉心地照顧著周念,隻是變得更不愛說話。
晚上也不給周念講故事了。
更多時候,他都是獨自站在落地窗前抽煙,眼眸深邃,清晰輪廓被深化,渾身上下都被悲傷籠罩著。
周念半夜淺眠的時候,總能聽見他輕手輕腳去客廳的聲音。
有一回他回來躺下後,周念聞見隱隱的煙味,她深聞一口確認,那的確是煙味沒錯——嗅覺就是在某個寂靜的夜裏恢複的。
她沒有告訴他,她現在隻差視覺沒有恢複。
周念知道他近日裏失眠情況越來越嚴重,在夜裏枕著淅瀝雨聲,怎麽也睡不著。
有時候一分鍾翻好幾次身,她都聽得真切。
她知道他現在心裏一定難過得緊。
是她的話太傷人。
周念想要放下過往,偏偏是他不準,他偏要回來讓彼此重新產生交集。
她隻是沒有接受而已,這算不得她的錯,周念盡可能這麽告訴自己,也難免讓心裏有負罪感。
她想到沈拂南。
如果京佛那個殘忍對待她的人真是一個真實存在的沈拂南,那鶴遂又何錯之有?
即便她不願意再和他和好,這樣對他是不是有些過分。
周念胡思亂想之際,聽見鶴遂的手機正在播放一段視頻。
這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和她待在東濟的這段時間,他幾乎不用手機。
視頻播放著,裏麵人聲傳出——
“你還敢出現在我麵前?”
“你畢竟是我兒子嘛,我們好好談談?”
“……”
“兒子打老子了!”
“老子打不死你。”
……
一段兩分多鍾的視頻,完整記錄著那天事情的全過程。
站在落地窗前的鶴遂神色平靜地看完視頻,發出一聲極為不屑地冷笑。
周念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懷裏抱著個靠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