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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溫暖實在闊別已久,周念上次如此真切感受到他的體溫,還是在四年以前。
她醒來時依舊有著不真實感。
男人雙臂放鬆地環在她的腰間,他的臉一整晚都親昵地貼著她後頸,溫熱呼吸持續而綿長。
窗外是陰雨連綿天,雨沒有任何要停的意思。
鶴遂通常會比她早醒。
今天卻是個例外,周念閉著眼睛躺了很久,他都沒有醒轉的跡象。
就在她糾結要不要出聲叫醒他時,客廳方位傳來一陣緊促的按鈴聲。
聽見領響,鶴遂一下就醒了。
男人晨間的一張臉有著惺忪慵懶,眼皮半耷,垂額黑發淩亂而蓬鬆,看上去像一隻未經打理的漂亮小狗。
也不曉得誰這麽缺德,擾人難得的清夢。
鶴遂將落在周念腰間的雙手收回,慵懶地坐起來,抬手捏了捏了眉心。
手落下時,摸到周念細密柔軟的頭發。
她的頭發還是和從前一樣軟。
出於長期營養不良的緣故,周念的發質格外細軟,相對就摸著特別滑順,撈在指間,像撈起一段綢。
他又輕撫兩下她的頭發,才下床。
鶴遂到衣櫃前,隨意取出一件黑色體恤,一邊往頭上套一邊說:“等我回來抱你去洗漱。”
周念閉著眼沒說話,佯裝沒聽見。
他今天心情似乎格外好,平時見她這樣早就懨懨沉默,今天卻笑著說了句:“別裝了,知道你醒著。”
“……”
周念還是沒理他,聽見他一路往客廳去的腳步聲。
她現在的耳朵非常靈敏,在臥室裏就能聽見客廳裏輕微的動靜,她聽見男人一步又一步的腳步聲,聽見開門的聲音,然後聽見——
聽見男人驟然如冰的低沉嗓音:“你還敢出現在我麵前?”
周念疑惑。
這是誰來了?
她已經很久沒聽見鶴遂這樣的語氣。
隨之而來的,是劇烈的碰撞聲和廝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