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眠把紅花油裝進衣服口袋, 打開門,抬起眸看他一眼,很快又低下頭。
“走吧。”她輕聲說。
岑眠走在前麵, 程珩一在後麵推著她的行李箱。
行李箱滾過地麵, 發出震顫聲,顫得人心髒跟著一起微微發麻。
南方的十二月, 外頭冷, 屋裏更冷,侵入骨髓。
岑眠冷得渾身打顫,牙齒都在哆嗦, 沒想到南方的冬天能那麽陰冷。
程珩一走到床邊, 伸手往被子裏探了探,去洗澡前,他把電熱毯提前打開了, 被子裏是溫熱的。
“先上床吧, 開了電熱毯, 會比較暖和。”
晚上的風呼嘯,吹得木門咯吱響。
程珩一把門關上,隔絕了外頭的寒意, 房間裏狹□□仄,格外安靜。
岑眠眨了眨眼睛, 慢慢騰騰地脫衣服。
程珩一拉出書桌邊的椅子,給她放脫下來的衣服。
最後剩下一件毛衣和牛仔褲時, 岑眠抬起眼, 看向程珩一, 明明很冷了,她的臉頰卻發起了燙。
“我要換睡衣。”她的聲音含在嗓子眼裏, 雙手攥住毛衣的下擺。
即使這樣,在極靜的狹小房間裏,還是顯得那麽清晰,那麽婉轉。
程珩一愣了瞬,反應過來,他轉過身不去看。
“你換吧。”
岑眠從行李箱裏翻出睡衣。
她以前沒怎麽冬天來過南方,帶來的睡衣,是那種薄薄的襯衫和長褲,以為跟北方冬天似的,有暖氣,室內不冷。
掀起毛衣的時候,有劈裏啪啦的靜電聲。
岑眠的手按在胸前的毛衣上,抬起眼,看向站在門邊的男人。
程珩一背對著她,低著頭,靠在門邊,身形提拔修長。
毛衣脫了一半,涼意瞬間襲來,岑眠縮了縮脖子,脫掉了毛衣,換上睡衣。
背後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引人遐思,程珩一的目光盯著地板,瞳仁的顏色漆黑沉沉。
地板上映出了一個纖細的影子,如蛇般柔軟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