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眠拿信的手微微顫抖。
心裏的那一股悲涼, 在此刻蔓延到全身。
她起身,拿著信,去到廚房。
程珩一餘光看見她, 以為她是餓了, 回道:“馬上好了。”
岑眠站在門邊,盯著他的背影。
她出聲:“程珩一, 我想回白溪塘了。”
“……”
程珩一愣了愣, 轉過身來,望向她時,看見了岑眠微紅的眼睛。
“好。”他說。
因為程珩一的工作很忙, 和岑眠商量之後, 計劃在十二月底的時候,趁著元旦假期回白溪塘。
回去之前,程珩一給沈平山打了電話。
程珩一提前告知:“阿公, 這次我要帶女朋友回去。”
沈平山直接問:“眠眠?”
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察覺出來的, 想也不想, 就覺得是岑眠。
“嗯。”
“行,回來吧。”
回白溪塘那天,因為十月份發了大水, 不少路段受損嚴重,經過一路的波折, 他們到了晚上九點多才到老屋。
沈平山睡得早,平時八點多就睡下了, 他睡前, 留了院子裏的燈沒關。
怕吵醒沈平山, 程珩一把院子裏的燈關了後,帶著岑眠輕手輕腳地上了二樓。
樓上的兩間房, 沈平山提前打掃過,床單被子都鋪了出來。
奔波勞碌一天,兩個人各自回了房間睡去。
白溪塘的夜晚極為安靜,岑眠睡得安穩,沒人叫她,一直睡到日曬三竿。
她聽見窗外有鳥叫聲,有細細竹枝編成的掃帚在地上來回的摩擦聲,有清脆的劈柴聲。
跟城市裏金屬和機械產生的聲音不同,這些聲音顯得溫柔而質樸。
“在外頭呆久了,柴都不會砍了,砍那麽粗一根,怎麽燒得起來。”
沈平山絮絮叨叨地數落從院子裏傳來。
岑眠突然睜開眼,意識到不能再睡下去了。
這次回來,跟上一次她跟醫療隊來不同,還沒有去問候阿公就睡到現在,屬實有些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