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 破天荒地睡了個素覺。
第二天一早,方慈悠悠轉醒。窗簾半敞,初冬清晨的陽光透過兩層紗簾照進來,一片霧蒙蒙的亮。
她不由地先深吸了一口氣。
“……醒了?”
窗前單人沙發上, 聞之宴深深地坐在裏頭, 一條腿腳踝支著另一腿膝蓋, 穿著件黑色背心, 下半身是件寬鬆垂感的長褲,手裏拿著份文件,正撩起眼皮看過來。
“……這麽早, 開始工作了麽?”
方慈問。
昨兒那麽大的事兒, 他一整天手機都關機, 今天應該有很多事要做。
“看看報告,”他說,“關睿在樓下,你出門要穿好衣服。”
方慈哦了聲, 扯著被子裹住自己, 坐起身,“……昨晚的事,你考慮得怎麽樣?”
聞之宴默默盯她兩秒, “……醒來就問這事兒?這麽著急?”
“也不是。”
她聲音低幾分,“早晚都要走,不如早一點。”
聞之宴把文件往旁邊茶幾上一撂, 勾勾手指, “過來。”
方慈沒有馬上有反應, 先是順著他的手往上看。
骨節修.長,左手中指戴著戒指, 腕上是她送的那條古巴手鏈,也或許是首飾的緣故,勾手的時候,顯出一絲不講道理的強勢。
大概是手指的傷不方便穿進袖筒,所以穿了這件背心。手臂肌肉線條、寬肩的輪廓,還有那勁瘦的腰身,都一覽無遺,這樣盯著看時,看的人甚至會有幾分赧然。
她默不作聲,下床走過去,剛走到他臂展的距離就被他一把撈過,安置在腿上。
他的手很自然地落在她大腿上,問,“你想什麽時候走?”
“……盡快?”
她聲音很小,像是沒有底氣,“早點去,也可以早點回來。”
“我本來想留你兩周,”他說,“這一陣兒我也不去上班,每天都能跟你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