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以聲說走臨春是信的, 但是明天走她又不太信。
這句賭氣的話說出來多半就有點鬧情緒,臨春停下腳步,重新轉頭看向對方。
大少爺雖然不高興但也沒真的離開, 月光拉長兩人的影子, 長長短短地追逐, 再一同融進轉彎處的陰影。
臨春:{不信。}
蔣以聲拍開她的手,抬抬下巴,指向不遠處的小店麵。
臨春家的飯館盤給了別人,開了有小半個月, 生意不怎麽樣,平時也不幹晚場,現在就已經關門了。
店後麵就是臨春家, 蔣以聲把人送到這也不準備再往裏。
臨春走幾步回過頭, 看少年雙手插兜,浸在陰影裏, 就這麽靜靜站著,目送她離去。
夜很涼了, 臨春抬手往外擺擺。
蔣以聲後退半步,發頂盛上一點月光。像是一定要看她回家,就守在那。
臨春一瞬的恍惚,轉身快步離開。
臨冬聽見門外動靜, 早早就去給臨春開門。
大姐最近孕期不適, 回來得也早,見臨春這時候才到家,於是責備了幾句。
臨春把帶回來的卷子整理好, 臨睡前給大姐和了杯牛奶,趕緊洗漱上床。
等到燈都關上, 她才想起來關於耳蝸的事。
在被窩裏爬起來,借著夜燈看到臨夏躺下的身影,臨春又不知道要怎麽提起這事兒。
臨冬也跟著撐起手肘,問臨春怎麽了。
臨春搖搖頭,重新躺下。
臨冬摸摸她的手臂,緊緊挨著她睡覺。
臨春閉上眼,總會想起離開時蔣以聲隱在屋簷下的身影。
她甚至還久違地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同樣是個不苟言笑的男人。
如果父母還在的話…或許更有底氣一點,也就能開口說出來了吧。
隔天臨春早起發現手機上有條未讀信息。
接收時間是昨天晚上,蔣以聲發來的,簡單幾個字,說自己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