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頂樓的房間為特級客戶開放獨立於整棟樓, 東南方向的小陽台麵朝硯山,太陽隱沒在葳蕤樹木與蜿蜒山道。
暗金綢緞的沙發呈半圓對坐,黑灰玻璃方幾上放了一束玫瑰, 玻璃盤裏六顆櫻桃與幾片檸檬, 盛滿冰塊冒冷氣的圓桶。
視線在地上東零西散的香檳空瓶轉了圈, 江梟肄抬眼看向對麵。
顧意弦沒換衣服沒脫鞋,**雪白的肩頸泛起薄粉, 連綿至臉頰, 雙眼微微有些水汽, 所有的訊號表明,如果他聽她的話啟開威士忌, 不出兩杯她就會醉。
方才吃飯時他們聊了許多, 從書籍電影攝影到雜七雜八的話題, 她絕口不提任何關於江顧兩家人或事, 顧檠鐵定與她說了什麽, 她才會如此反常,反常到妄想通過灌醉讓他酒後吐真言這種愚蠢的方法來套話。在宴會廳等待她時確實喝了不少,僅憑幾瓶香檳與兩瓶威士忌不足以讓他變成蠢貨。喝酒倒無礙,酒精會放大人的欲望, 他怕自己無法克製,也不想趁人之危。
煙蒂摁進細白軟砂, 鐵架輕晃,一縷煙霧夾雜歎息。
“弦弦,你不能再喝了。”
顧意弦不動聲色觀察江梟肄的神情, 莞爾一笑, “四哥,這才剛開始, 你這就不行了嗎?”
她懂怎麽用激將法,男人怎麽能說不行。
但他不為所動,隻是深深望著她,表情沒有絲毫起伏。
她起身,“看來你確實不行,我去打內線叫人送來自己喝。”
“我來。”無可奈何的語氣。
“好吧,快一點哦。”
顧意弦閉目,聽到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唇角才欲上翹又被壓至平直,她睜開眼眸底黯然。
十分鍾後,兩個黑絲絨包裹的烤漆酒盒放在方幾。
一看就知道是江梟肄的私人藏品,他甚至特意準備了兩隻不同品鑒杯,一隻平底寬口杯,一隻高腳Blenders Choice(別名洋蔥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