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然從來沒見過陳徹那樣慌張的模樣。
不, 他是鎮定的,從發現陳融出狀況,上前察看情況, 打急救電話,一直到陳融被救護車送到醫院檢查, 他始終一步一步有條不紊, 仿佛這不是他的第一次操作。
可塗然注意到了,在醫生說出隻是芒果過敏,沒有大礙的時候,陳徹藏在身後的左手,終於鬆開右手的手腕, 冷白的腕骨印上鮮紅的指印, 緊握著拳的掌心, 被指甲嵌入深深的月牙印。
在此之前,他的右手一直在抖。
塗然想去牽他的手,卻聽見他低著聲音說:“你先回去。”
“我陪你一起守著他吧。”
“天色不早了, 你先回家。”
塗然還想陪他一起守著,卻又被他一句“路上注意安全, 到家給我發條消息”堵回去。
陳徹沒給她拒絕的機會, 他不願意她留下來。
塗然張了張嘴,到底還是點了頭。她一步三回頭地往病房外走, 陳徹沒送她,隻是站在病床邊,看著躺在**的陳融,低著頭, 神色晦暗不明。
塗然收回目光,離開病房。
總覺得陳徹有點奇怪, 陳融也有點奇怪。
陳融是吃了陳徹放在抽屜裏的芒果糖才過敏的,他不知道那是陳徹專門買來哄她的,也沒仔細看,隨手拿了顆,洗碗的時候吃了,立刻起了過敏反應。
在救護車上,陳融因為過敏而呼吸困難,即使呼吸困難,卻還是艱難張口,對陳徹說對不起。
為什麽要說對不起?塗然不明白。
她一路走一路糾結,心不在焉地走路,不小心撞上匆匆走來的人。
塗然連忙說了聲對不起,但對方沒心思搭理她。中年女人邊打電話邊匆匆忙忙往醫院裏走,“小融在哪個病房?我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