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燃身段沒怎麽變, 甚至比之前更瘦,五年前的衣服,此刻穿著, 竟然有些寬鬆。
感冒衝劑用溫水融開,她雙手捧著杯子, 小口咽下,暖意填補空虛的胃,幹澀的眼睛也舒服了些。
喝完藥,書燃起身準備離開,不經意間瞥了眼床邊的置物櫃,有什麽東西放在那兒——
她慢慢走過去,看到那張紙條。
兩個人又是淋雨又是落水, 折騰得周身狼狽,這張小紙條卻被保護得很好,一點兒都沒有沾濕, 幹幹淨淨地放在這裏,等待著,有人將它帶走。
周硯潯,又是他。
總是他。
凡是她所珍惜的, 不論他有多生氣,都會一並珍惜。連一張小紙條,他都會幫她收好,不弄壞。
周硯潯看似涼薄,脾氣不好,姿態囂張, 實際上,他情緒穩定, 有著最細膩的感情,心軟得不像話,還特別好哄。
今天發生的事,應該是他的極限了吧,怨恨再深,對書燃,他能做的隻有這些,更深的傷害,他舍不得給。
暴烈的衝突過後,書燃的大腦有些空白,她將紙條拿在手上,垂眸看著,也思索著。
剛剛,他都對她說了些什麽?
他說他很高興,她能主動來找他。
還說他害怕,怕她疼,怕她不舒服,怕她不喜歡,最怕她不要他。
他介意嚴若臻,介意陳景馳,不是見不得有人對她好,是害怕,怕自己留不住她。五年前他沒能將她留下來,這份恐懼延續至今,他以為自己注定失去她。
這一晚看似動**,卻仿佛豁開了一個口子,讓書燃窺見了幽微的光。越是劍拔弩張的時刻,越能看到一個人的本心,他的原始本能。
周硯潯的說過的話,看似決絕凶戾,實際上,每一個字都是深陷。他一直溺在那份感情裏,無法自渡,才會惶然失措。書燃覺得不安,束手無策,他也一樣,甚至比她更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