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硯潯站立的地方有些逆光, 書燃看不太清他的臉,但是能感覺到下巴那兒被他用手指捏了下。很輕的一下,卻讓她心慌, 甚至顫栗,連背上的脊椎骨都不由地繃緊。
順著那股力道, 書燃仰了仰頭,周硯潯的目光自上而下,落在她臉上,溫熱的呼吸幾乎將她的睫毛吹亂。
書燃有點不自在,想躲,周硯潯又在她下巴上碰了下,溫聲說:“別動。”
他盯著她, 仔細地看了看,“眼睛很疼嗎?”
書燃小幅度地搖頭,“不疼, 就是有點澀。”
“我那兒有洗眼液,回去後我拿給你,”周硯潯說,“衝洗一下, 應該會舒服點。”
書燃說了聲“好”,過了會兒,又補了句“謝謝”。
周硯潯笑了聲,“不客氣,之前你給過我感冒藥,這也算禮尚往來。”
說這話時, 有意無意的,周硯潯往嚴若臻那邊掠了眼, 眉眼間的神色,透出些許挑釁的意味。
嚴若臻並沒避開那道視線,不躲不閃地,直接與周硯潯對上。他瞳仁的顏色很深,似乎藏著很多情緒,既複雜,又沉鬱。
書燃以為周硯潯和嚴若臻還不認識,正要從中介紹,周硯潯朝嚴若臻伸手,微微笑著:“周硯潯,書燃的同學。我想邀書燃一起組隊,參加一個專業上的競賽,所以,跟她約了時間,到我這兒開個會。”
表麵上,周硯潯禮貌而客氣,實際上,私下裏,他和嚴若臻早就用見不得光的手段探聽過對方的名字,甚至是過往。
嚴若臻讓朋友查過周硯潯的車牌,他知道這人姓周,出自弈川市最有名的那個周家,周淮深的長子,周絮言的哥哥,家世相貌樣樣出色,真正的天之驕子。
周硯潯自然也知道嚴若臻不會說話。
麵對書燃時,嚴若臻才會有自卑這種情緒,因為燃燃的存在對他而言,過於美好,也過於貴重。麵對其他人,無論是何種身份或背景,嚴若臻都不怯懦,於是,他也伸手,落落大方,同周硯潯握了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