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著, 溫度很低,書燃單手攏著頭發向後撥,手腕和發梢上散著好聞的淡香氣。
竇信堯頭上罩著衛衣的兜帽, 眉眼那兒落了些陰影,看上去深邃而沉暗。雙手擱在外套口袋裏, 從人行路的另一端走過來,身量修長,腳步輕緩,透著一股慵懶的痞氣。
他身上有酒味、煙草味,還有女人的香水味,混在一起。風將那些吹卷到書燃麵前,書燃皺了皺眉, 下意識地往後退,鞋跟踩到一塊小石頭,“喀”的一聲, 聽上去竟有些刺耳。
四周都是高聳的住宅樓,亮著燈,人行路上卻不見人影,顯出幾分寂靜和陰森。
書燃深呼吸了下, 問他:“你跟著我幹什麽?”
“少自作多情,”竇信堯嚼著糖,嗤笑一聲,“我叫了車,就停在小區門口,從這裏出去是最近的路。”
書燃抿了抿唇, 正要說話,手機在這時震了下, 屏幕亮起,她低頭去看。
竇信堯借著街燈的光亮將書燃上下打量一遍,忽然說:“大晚上的,不好叫車,你去哪兒?順路的話,我送你一程。”
“不必了,”書燃一麵敲著鍵盤打字,一麵回他,“有朋友來接我。”
竇信堯似笑非笑的,一股混不吝的勁兒,故意問:“男朋友?”
書燃回:“男性朋友。”
這話剛說完,就聽見一串腳步,由遠及近。
竇信堯眯了下眼睛,視線越過書燃落向她身後,在忽明忽暗的燈光裏,看到穿著機車外套和鉚釘靴的嚴若臻。
嚴若臻很少抽煙,身上的氣息總是潔淨的,頎長的身形不彎不頹,透著股頑強而堅韌的生命力。
書燃仰頭看他,對他笑,溫聲說:“這麽快就到了,我還以為要再等一等。”
竇信堯那邊傳來一聲手機鈴,嚴若臻很警覺,立即看過去,側臉弧度鮮明,顯出幾分年輕男人獨有的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