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祝欽饒都忍不住挑眉, 今日太後格外睥睨,發髻都較往日裏高了不少,眼尾上挑, 濃厚深邃的全框式鳳梢襯得她極為淩厲, 素日裏的端莊雍容全然不在。
太後鎮定點如同什麽事都未發生, 紫紅色口脂紮眼無比:“珩兒,你身子不好,剛剛醒來就這般大動肝火,底下的侍婢是做什麽吃的, 依哀家看,全部杖斃罷。”
她聲音壓的很低, 威壓無比, 短短幾句話就能決定他人的生死,說的祝欽饒發笑, 真是怕別人看不出這老妖婦的野心不成, 周氏一族,跟那腐臭的蛀蟲有何區別。
結黨營私、魚肉百姓, 先皇仁善, 新帝愚孝,竟養出了這等惡心的殘渣餘孽。
今日他祝欽饒還就替天行道了,左右都到這種地步了,把這妖婦送走, 也當是為民除害了。這般想著,祝欽饒眉頭一擰, 五指緊了緊, 屏息。
卻聞段知珩轉頭低聲說:“勿動。”隨即他轉頭迎上太後:“母後是在威脅朕?”
太後:“哀家是為了你好,這幾日你就不必出麵了, 哀家會對外宣城陛下病了,蕭氏覆滅,這世間再無任何威脅陛下的江山,至於後麵的事,哀家會替你做。”
祝欽饒緊了緊拳頭,咬著銀牙,手中劍意嗡嗡,他恨不得一劍斬了這妖婦。
段知珩先是低低的笑了笑,隨即愈發大聲,笑的眼淚流下來,眼眶泛紅,整個人形似支離破碎:“母後真的是這樣想的?蕭氏覆滅,這江山確實再無任何威脅,怕是這段家的江山要改性周了吧。”
太後厲聲開口:“胡言亂語,你當哀家是什麽人,先帝祖業,哀家怎可做這般大逆不道之事,珩兒,你這般揣測母後,枉母後嘔心瀝血把你教養大。”說著滿目傷心,腳步有些踉蹌。
“陛下慎言。”一道聲響從外邊傳來,周丞相拱手揚聲:“臣絕無此意,太後亦是,陛下實在不該如此對待自己的嫡親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