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多是朋友」◎
現在, 裵文野就騎在那隻紅色的、雙爪擒地的機械大螳螂上,嘴裏叼著一根煙,朝她奔馳而來。
煙霧白氣嫋嫋。楸楸坐在雪地上,樂得不行, 拿起手機錄了一段。
夜色漆黑如墨, 不見半點星光,路燈亮著柔暖的光, 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雙爪擒地的機械大螳螂來了個小漂移, 穩穩當當停在她一米開外。
他滿臉不屑, “笑屁啊。還玩不玩?”
煙火點子隨著他嘴巴一張一合翕動,在黑夜裏上下一晃一晃地。
楸楸動作更大了, 笑得肩膀直顫。
怕手機直接凍關機,她是揣在衣服裏偷偷拍的。如此手機還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然掉了十幾的電。
她忙不迭把手機揣回口袋裏,拉鏈拉上。
雪圈和滑雪盤換著來, 來回滑了幾趟冰滑梯, 都是裵文野開大螳螂下來接她。
大螳螂不及冰滑梯滑下來快,前者要三分多鍾, 冰滑梯最多隻需要三十秒。
每回下來, 楸楸就躺在雪地上,擺成個人形大字, 雙手雙腳撲騰著,好像八卦圖, 又像無人機。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裵文野也給她拍了幾張照。
黃跡斑斑的光線下, 楸楸一頭落日橘發, 同色防寒服, 大大咧咧躺在花白的雪地裏,配合他做作地做了幾個表情,鬼臉,吐舌頭,用力的閉上左眼,剪刀手,順勢夾住自己的舌頭。凍得她嘴巴吐出白氣。
裵文野大概是把手機充滿電了才出來的,他拍完後就盯著屏幕,一張一張劃過去。
內行人看了,都會讚歎,什麽叫作什麽光影,什麽叫作什麽踏馬的人性靈動的藝術。
楸楸從雪地爬起來,湊過來看,看了幾張不滿意,看著他。
“什麽玩意兒?拍糊了吧。”
而外行人隻會管這叫拍糊了。
“你懂什麽?”裵文野睨她,收起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