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念再醒來時, 人已經在醫院裏。
頭頂是白花花的天花板,消毒水的氣味彌漫在鼻間,碎裂的記憶慢慢回籠, 拚湊在一起。
恍惚間,她還記得,隔著水缸的那層玻璃,她看見了霍聿深的身影。
他好像有些慌亂, 那是平時不會在他身上流露出的情緒。
還有他抱她起來的時候,半夢半醒間,饒念能感覺到,男人抱著她的力道幾乎快要將她嵌進身體裏。
她沒有賭錯,有霍聿深在,她安然無恙。
緩緩側過頭, 她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坐在沙發上。
見她醒了, 霍聿深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走到床邊。
他的襯衫不似平日那般整潔,微微帶著些許褶皺, 也因而少了些冷淡的距離感, 卻依舊看起來貴重端方。
記憶斷斷續續, 饒念舔了舔幹澀的唇瓣,問:“我睡了多久?”
病**, 女人雖然麵色有些蒼白, 澄亮的雙眸卻依然清亮有神,看起來並無大礙。
整晚懸著的心微微送下來,他答:“一個晚上。”
饒念的餘光看到不遠處桌上的電腦和攤開的文件, 頓時怔了下。
他是...一整晚都沒走?
心髒仿佛忽然掀起細微的波瀾, 難以言喻的感覺包裹著全身, 她的指尖不自覺攥緊了被角。
霍聿深垂下眼睫,又低聲問:“現在感覺怎麽樣?”
她回過神,慢慢搖了搖頭:“我沒事...”
饒念沒受到什麽傷,霍聿深帶警察來得很快,她隻是嗆了幾口水,手腕和腳腕磨出了些紅痕,隨時都可以出院。
她想起重要的事,迫不及待地問他:“警察已經拿到錄音了嗎?”
“嗯,藏品已經被警察在港口攔截住,現在在文物保護中心。”
聽到這些,饒念終於徹底鬆下一口氣,幸好,一切沒有白費。
霍聿深垂下眼,目光看著她纖細手腕上還未褪去的勒痕,眉心蹙了蹙,想起昨天他趕到時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