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國那個不知名的圖書館遇見閆嗔後, 岑頌做過很多次有關她的夢。
開始,夢的都很正常,隻是頻頻閃過她的臉。
後來, 隨著又在現實裏遇見她, 夢境開始不受他控製,逐漸離譜。
他會在夢裏精疲力盡。
以他的體力,精疲力盡......
岑頌都不敢去想這中間的過程。
但是像現在這樣,夢裏看見她,睜開眼她還在的,卻是第一次。
怕她會消失似的,岑頌幾乎眼都不敢眨地看著她, 一邊看著, 一邊用指腹在她手背來回輕蹭。
閆嗔分不清他到底是醉了還是在做夢,但無論是哪一種, 他的意識都不算清醒。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那雙一眼就能看出充滿力量感的手,這會兒, 動作幾近溫柔。
不知是後背彎得不舒服, 還是想方便他手上的動作, 閆嗔半彎的膝蓋重新蹲了下去。
和他隔著不過二十公分的距離,透白的光線裏,能看見他根根分明的睫毛, 也能看見他眼底的紅, 更能看見他漆黑瞳孔裏......
她的影子。
閆嗔別開視線,目光漫無焦距地亂瞟著, 忽而聽見他低低一聲笑。
視線忍不住又重新落到他臉上。
結果等了好一會兒, 又不見他說話, 隻是看著她笑。
閆嗔被他看得心跳不聽話,臉一紅,手倏地抽回來。
手落了空,岑頌眼裏閃過一瞬的失落,可他卻沒動。
閆嗔起身走到沙發尾的時候,聽見他一聲輕歎。
認識他到現在,還第一次聽見他這種無奈的歎氣聲。
和他平時給人的感覺簡直大相徑庭。
所以說,酒這個東西真的不能碰。
就好像那晚,若不是喝了酒,她怎麽會做出那樣的荒唐事......
閆嗔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客廳靜謐,能聽見他略沉的呼吸聲漸漸平穩。
她輕步回到沙發邊,將懸落一角的薄毯給他蓋好,又躡手躡腳將客廳燈關的隻剩天花板一圈微弱的昏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