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今赴沒想到她還能惦記這事兒, 身上冷冽一散,修長的手撐在她身側欄杆,嗓音低沉:“是跟你有關。”
卿薔頷了下首, 一副願聞其詳的意態。
江今赴半垂著視線,看她有幾分促狹:“南附優秀畢業生發言那天,是我十八歲生日。”
“啊......”卿薔無意識地發出個音節, 在腦子裏對了下時間, 發現還真是,“所以你後來說收到最好的生日禮物——”
“是看見你的那一眼。”江今赴不疾不徐地接話。
“......”卿薔不可避免地被取悅到, 彎了彎唇, “這算意外之喜吧,你當時說完可是給我氣到了。”
江今赴薄唇哼出聲輕笑, 悠悠往下說:“老爺子有個規矩, 小輩想走哪條路自己選, 至於怎麽選......江家有壇窖藏上百年的古酒, 想走哪條路, 成年後自己去寫在封條上,老爺子看了就懂了。”
酒倒是略有耳聞,不過沒想到還有這麽個用處, 卿薔頓頓:“這麽直白?”
“也不會太直白, ”江今赴舉了個例子,“比如我大哥寫的是‘政通人和’,算是個願景。”
還是含蓄的, 卿薔正要點頭, 驟然想到他寫的, 一抬眼:“二哥, 別告訴我你那句就是——”
“願釀薔薇酒, 妄得我所求。”江今赴睨她微微睜大的眼,笑腔緩念,狹長黑眸裏映她的眉眼。
“你是清醒著寫的?”卿薔緩了緩,不敢信,想到他當時的寡淡模樣,問,“還是年少輕狂的中二期?”
她猜得準,江今赴挑了下眉,搖頭:“當時喝多了......”
那年五月份的立夏,晚風仍有涼颼颼的颯爽感,蟬鳴初歸便預示了夏日悠長,前腳原餘的小女朋友將卿薔學生證給他,後腳任鄒行幾人回來,等了會兒原餘的小女朋友換衣服,他們就吃飯去了。
杯起杯落,酒未見底又滿,幾人打著江今赴成年的名頭,頭一回沒怵他的涼薄,灌了他三巡又三巡,不過江今赴當時也沒推拒,腦子裏野昭於眸的臉偶爾出現,他是從沒有過這種感覺的,對她興起還不得解,又是稀奇所以放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