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問趕著一問, 卻沒人給出回答,也沒人得到回答,茶壺上的霧氣仿佛在一秒內凍結。但總要有人破冰, 卿老爺子沉著聲,對江見舟說:
“當年你有意讓江家在商界也摻一腳,與我商量後選了珠寶行業開刀, 本意是我能在暗中幫襯著點兒。後來江家成功展露鋒芒, 想將品牌送上即將召開的代表會,我原以為你會與我商量, 結果——”
“結果你將我拒之門外。”江見舟喝了口茶, 語氣蒼老而重,他年輕時是在戰場上指點江山的, 定定幾個字讓人有種壓迫感, “十多年了, 我才知道讓你那樣對我的原因竟然是你以為我對從敘下手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會讓你覺得你推心置腹了半輩子的好兄弟, 殺了你的兒子。”
難免有些淒涼, 江見舟捧杯的手在輕微顫抖,江今赴看不過,抬手輕輕摁下了他的手腕, 同時雙眸稍稍斂起陰沉, 看向卿老爺子。
卿老爺子仍是直直對上江見舟,視線沒有挪動分毫,不答反問:“你記得從敘有個自小養在粵城的同輩弟弟嗎?”
“記得, ”江見舟想了下名字, “卿餘?他去哪了?倒是近幾年都沒見過。”
“......”卿老爺子見他神色無變化, 不知怎麽的, 周身縈繞了股惋惜裏帶著悲痛的氣息, “你怎麽會不知道呢......”
江見舟眉頭皺起:“這話什麽意思?”
“這些年,上京總傳從敘是被病熬死的,我以為隻有你我兩家清楚,從敘是被卿餘聯通外人,活生生逼死的啊!”卿老爺子撐著桌子站起身,顫聲用力。
“你怎麽會不知道?你怎麽會不知道!”卿老爺子一連問了兩遍,“卿餘被辛北關進了精神病院,高壓短暫失聲後,在牆上拿血寫了是你與他串通,為了讓江家站在權力頂端,要把卿家鏟除下去,之後的每一年都在問,他的江叔怎麽還不去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