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薔洗完澡出來, 江今赴已經不在房間裏了。
大敞的窗簾再也擋不住光,明明白白照出淩亂的床被,她洗了挺長時間澡, 江今赴也沒叫人來收拾,就擺在這兒給她看似的。
場麵著實算不上清白,卿薔眸光更加漠然, 將肩側濕發向後攏, 轉身出了門。
太陽才冒出了個尖兒,島心建築仍然亮著燈, 挑空客廳的落地窗外是極其值得欣賞的園林, 江家對中式裝修是一派的偏愛,各大獎項都拿過不少。
江今赴坐在客廳, 麵前擺放筆記本, 走近了能聽到他薄唇翻出的幾個數據, 應該是在開線上會議。
卿薔渾身酸乏感很重, 懶洋洋地窩在了他對麵的沙發上, 抿了口麵前的清茶,歪著身子靠在扶手,表情淡薄。
她累, 就對讓自己煩的人置之不理。
江今赴掀了下眼皮, 將她烏發濕漉、淺唇無弧,還有她銀綢吊帶裙下,他犯下的混賬痕跡盡收眼底。
瞧著挺狠, 也確實狠。
卿薔不配合還好, 配合起來更凶, 他們像在原始荊棘叢裏撒野, 天性不合, 身體卻違背天性,隻能遭受鮮血淋漓的痛,再共赴雲端。
會議恰到好處地結束,江今赴頷首回了匯報人的結束話語,抬手按合電腦,扯了扯嘴角:“矛盾。”
對於他帶有諷意的話,卿薔驕矜得很,手中杯放在茶幾上,沒給他個眼神,作態不以為意。
說白了,卿家再怎麽散養她,也磨滅不了她那股大小姐的傲勁兒。
卿薔在對人對事上都太隨心,煩了就不管,厭倦就扔開,就連挑釁博弈,也得她有興致了,才會說上那麽幾句。
但除了對他的恨從一而終堅定不移。
江今赴一哂,意有所指:“我聽見了。”
他也剛從廝混裏抽身,嗓音啞得惑人,還帶了點兒殘留的瘋狂,冷白脖頸抓痕正紅,偏偏接了個線上會議,正色沒褪全,顯得禁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