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雲城徹夜通明。
管家、傭人、保鏢都風聲鶴唳地堅守著自己的崗位,唯恐出現紕漏,被盛怒的溫硯白拿來開刀。
客廳裏靜得掉針可聞。
家庭醫生正半跪在地上幫季筠柔清理腳底的傷口,動作間無比輕柔,生怕弄醒熟睡的人。
但溫硯白還是發現懷裏的人蹙起了眉頭。
他目光一沉,提醒醫生:“再輕些。”
醫生輕聲解釋:“先生,有些石子藏得比較深,挑出來必定會疼些。”
溫硯白又怎會不知。
隻是自責使然,他想讓她受的疼楚再輕些罷了。
剛在公路上,他在盛怒之下,沒能注意她是光腳開的車,還拽著她走了近百米的路。
回來的路上,她一聲不吭,寧可疼得倒吸涼氣、一拐一拐跟在他身後,也不願叫他抱。
直到他轉身等她,才發現她禮服下是一雙腳已經鮮血淋漓。
他去抱她,她還推拒。
倔脾氣,還是和以前一樣。
挑出最後一塊石子時,季筠柔還是疼醒了。
那泛紅眼尾還流出了生理性的眼淚,顯得她整個人破碎不堪。
溫硯白的神情還冷硬著,隻抱著她的手忍不住收緊,用指腹輕輕將她的眼淚擦去。
他抬頭看向幾個傭人:“都去忙吧,今晚沒我傳喚,不用來小廳。”
“是,先生。”管家帶領其他傭人離開,還關上了小客廳的門。
空間裏陷入安謐。
溫硯白端起小碗,盛了一勺燕窩粥到季筠柔嘴邊:“今晚你什麽都沒吃,這樣對胃不好。乖,把粥喝了。”
季筠柔微微側過頭:“心情不好,吃不下。”
溫硯白看著她濃密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也不忍心再說她,語氣溫柔了許多:“就吃一點?”
雖然男人是商量的語氣,但季筠柔知道,如果自己不吃,他最終還是會有各種辦法撬開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