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鬱的話讓她有一瞬的意動,可是眼下什麽光景,她也隻能當個笑話聽聽,成年之前擺脫這裏對她來說就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就是成年之後,張蘭芳真的就能放過她了?
十二月的北方正式邁入隆冬時節,天又幹又冷,荊鬱不太適應北方幹燥的氣候,早起就開始流鼻血,席英放學回來送飯時見他鼻子塞著衛生紙,才知道他快流了一天的血,看他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席英心虛的地摸了摸鼻子。
這居住條件是不太人性。
小木屋是不能再住了,哪怕木板縫隙讓她塞滿了糊牆的黃泥,還是抵擋不住外頭肆虐的寒風,她真怕哪天推開門,看到的是已經涼透的魚幹。
可是又沒有合適的去處安頓他,要不就騙騙奶奶將他帶回家?
“想什麽呢?趕緊吃飯!”一塊鹵雞腿被夾到碗裏,這可是他嚷嚷幾天要吃的葷腥,怎麽給她 ?
本來這矯情鬼點了好幾個菜,可是她聽都沒聽過,上哪給他整去?就連這倆雞腿還是看在他流了那麽鼻血的份上才咬咬牙拿給他吃的。
這回又不吃了?
“我吃不起。”席英夾回去又被荊鬱夾了回來。
“賞你的,別廢話!”
席英撇撇嘴,沒見過賒賬賒的這麽豪邁的,要不是他最近幫了她點小忙,他還想吃肉?渾身上下拾掇拾掇賣了能不能換個雞腿兒?
人販子見了都頭疼,頂多賣到窯礦,如果不服管教又不會幹活,這脾氣不得天天讓工頭拿鞭子抽啊。
荊鬱看著對麵的人盯著自己傻樂,莫名有些局促,他輕輕晃動了下脖頸,下意識坐直了些,然後垂下眼眸裝作不知道她在看自己。
他知道自己長得好看!也理解這窮山惡水猛然間出現他這樣的極品,沒見過世麵的小姑娘難免會被深深吸引,可是她一個小姑娘這麽直白的盯人看,毫不掩飾心中的癡心妄想,好歹也裝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