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前。
沈時禮十歲生日這天恰逢立夏。
被陳叔送回太平山這棟山腰別墅時, 李蔓如不僅為他準備了生日蛋糕,還按照家鄉的傳統,給他煮了一小鍋的立夏蛋和立夏湯。
喝著清涼的祛暑湯, 沈時禮一路上不安的心平靜了許多。
因為今天是周四,並不是他可以探訪他母親的日子。
他同繼母撒了個謊, 說學校裏有課後活動,要晚上才能回家。
而且他聽說,上周末他探望離開後,李蔓如因為無法給他過生日,情緒又崩潰了一次,將自己鎖在臥室裏怎麽也不肯出來, 保姆徐姨放在門口的飯菜,她也一口都沒有碰過。
所以他很擔心她會出什麽事情,隻能求陳叔幫他打個掩護, 在今天將他送了回來。
此刻看到她精神狀態似乎挺好地在為他慶生, 他也鬆了口氣。
他其實也不清楚她究竟生了什麽病, 但他覺得既然她見到他心情就會好,那應該也沒什麽大問題。
他特別不喜歡繼母在提起她時,會直接用“那個神經病”來指代。
她才沒有病,她隻是被這苦悶憋屈的生活壓抑得心情不怎麽好罷了。
等他長大了,一定可以帶她擺脫這一切的。
看著笑盈盈在為他點蛋糕蠟燭的李蔓如,他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同時在吹蠟燭許願的時候, 虔誠地閉上了眼睛, 許下了可以讓她過得開心的願望。
怕繼母會懷疑,沈時禮也沒敢在別墅裏呆太久。
剛過晚上8點, 他就和李蔓如道了別。
或許是再過兩天的周六,她又可以見到他, 李蔓如的神情並不似之前送他走那般死氣沉沉。
她還幫他理了一下校服襯衫的領子,溫柔囑咐他說回去要聽話,乖一點的話,沈家的大人也不會太為難他。
沈時禮點點頭,轉身上了陳叔開來接他的黑色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