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之交的時候, 譚斐妮在國家大劇院登台演出,退場的時候,也不知在著什麽急,屈著膝蓋從台階上摔下來, 傷了腳踝。
醫生命她躺在家裏休養。
前陣子她忙訓練, 腳不沾地,在家的頭兩天還覺得輕快, 不出門的時間長了, 她總是和她媽黃頤因為一些瑣事拌嘴。
譚斐妮表示她要搬出去住。
她媽媽堅決不準, 說真是女大不中留了,誰知道你是要搬哪兒去, 沒準是到那個小赤佬家裏去。
譚斐妮哎唷了一句,“媽, 您說話能別這麽難聽嗎?人家有名字。”
黃頤嫁到北京來,已經很少講上海話,偶爾說起來也是罵人。
“我記得他叫什麽名字啦?當然想怎麽說就怎麽說。”
譚斐妮氣得抓住一個靠枕, “不是, 你這人怎麽還表裏不一啊?在外麵就那麽文雅,回了家就跟換了個人一樣。”
“你怎麽那麽護著他!為了他要批評你媽?”
黃頤鬧更年期, 動不動容易情緒激動,一激動就聲高。譚宗南躲著她, 一天天的不著家,不是說工作忙,睡在了辦公室, 就是說在外地調研。
譚斐妮知道她媽的火氣已經到了臨界點, 一時偃旗息鼓,不再和她爭下去。
她躺在沙發上, 在各種APP之間,漫無目的來回切換。
快九點鍾的時候,章伯寧發了微信過來:【在家嗎?我給你買了鴨血粉絲。】
譚斐妮從沙發上坐起來,看她媽走遠了,直接給他打電話回去,“你在哪兒買的啊?我不是要吃北京的。”
她中午的時候饞死了,在朋友圈裏發瘋,說什麽時候才可以去南京啊!真的好想吃鴨血粉絲湯。
章伯寧淡淡一聲,說知道,我去南京給你買的,剪子巷那一家。就是在飛機上放了一個多小時,分開盛放的湯都冷了,你回家要熱一下,再倒進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