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靜那炸裂的陣仗,不像是周晉辰叫了她一句寶貝,倒像是喊她奶奶。
周晉辰也跟她站起來,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先坐下,這是公共場合。”
簡靜迷迷瞪瞪的,還沉浸在那一句寶貝帶來的強烈衝擊裏。
沒注意到周晉辰招手喚來服務生,“給每桌送一瓶petrus,替我們表示一下歉意。”
“好的,先生。”
後來這頓飯簡靜吃得很消停,臉上是那種稀裏糊塗的安靜。
她根本沒敢再看周晉辰,隻顧悶著頭吃,連平時碰都不碰的蘆筍,也往嘴裏送。
周晉辰想要出聲提醒也已經來不及。
等簡靜察覺到很難吃,吐出來的時候,一張餐布遞到了她麵前,“擦擦。”
她仍舊低著頭,說了聲謝謝。
“怎麽?”周晉辰想引得她開腔,故意說,“你這頭是抬不起來了?”
簡靜不能聽這話,“呸!你才抬不起頭。”
見周晉辰唇邊始終帶著要笑不笑的弧度。她嘀咕了一句,“誰要你突然犯規?”
周晉辰好興致地和她理論,“喔?哪條律法規定了,不能叫自己太太寶貝?”
簡靜搖頭說沒有。
“那我這樣說,有什麽問題?”
周晉辰伸出兩根手指,夾住杯底晃了晃紅酒。
簡靜抬頭,正對上他溫軟的目光,她一時失語。腦子裏冒出來的,是聞元安從前形容周晉辰的一句話。
聞元安是文學係的博士,她自然有奇峭比喻,不像簡靜,撐死了也隻會講一句,他生得真好看,像個男狐狸精。
她記得聞博士說,周晉辰這人的耐看,打眼一瞧,好像和別人的好看沒什麽不同,但又不盡相同。孤冷清貴太籠統,並不足以涵蓋周晉辰帶給人的、全麵的意象。他就像是蚌殼裏的磨礪出的一顆溫潤珍珠,周身暈著柔和的光芒,讓看見他的人在不知不覺中沉下來、慢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