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烏龍女士淚眼朦朧,她抽泣著問我:“你說,我但凡多做點什麽呢?他是不是就不會走了?”
我想了想,說:“有些事情,冥冥之中可能就已經注定了吧,唯獨希望壞人得到懲罰吧。”
“他才十幾歲……你知道嗎?我昨天看到他爸媽,我才真的相信一夜白頭。”柳烏龍女士說著又端起酒杯,我輕輕地從她手中把酒杯拿走,我說:“知道你很能喝,但是不能再喝了,我一個大男人,你喝醉了我要怎麽搞?”
我拿了隻空杯子,倒滿,自顧自地喝了起來,一邊喝我一邊說:“人這一生,就像是在走一條很長很長的路,途中我們會遇見很多很多人,好像他們的出現除了告訴你人間值得之外,更多的是在告訴你這條路很難走,但是你要好好走。夕陽把自己砸入地平線的時候,西邊天際一絲殘陽,我們回頭看,路上堆了好多好多的屍骨啊,可是他們也曾經是那麽鮮活的生命啊,但是他們用刻在屍骨之上的經曆告訴你,人生沒那麽好走的,但是請你珍惜,好好地走下去。”我轉頭看她,我發現她也在看著我,我問她:“你能懂我的意思嗎?”
柳烏龍女士看著我,搖了搖頭。
我笑了,我說:“我當年還在醫院實習的時候,有兩件事情特別印象深刻。第一件是我遇到了一位大叔,實習生嘛,給人紮針總會不受人待見,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但是那次,那位大叔說讓我放心大膽來,不行就重新紮,我也算爭氣,一把成功。你知道那位大叔說什麽嗎?他很慈祥地看著我,說:‘小夥子,你稀奇哎,很少碰到男孩子學護士哎。’稀奇兩個字從那天起就刻在了我的腦海裏。那天起,我好像就找到了我將來要從事的工作的意義,好像也不過如此。你也知道,我當年學護理,是因為我繼母非逼著我學,我那時候已經不是十五歲那時候的我了,就妥協了。但是那天之後,我就真的慢慢和自己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