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回家路上,孤男寡女,一前一後。
前麵那個突然轉身。
“聽說你今天跟三個男生在廣播站打架。”
後麵那個沉默片刻。
“體大田徑隊的教練讓我去試跑了。”
他問:“你為什麽要打架?”
她答:“那個教練說我短跑有天賦。”
他問:“你為什麽要打架?”
她答:“我不太想放棄籃球,你覺得我該怎麽選?給我參謀參謀。”
他問:“我問你為什麽要打架?”
就到這兒,雞同鴨講的對話結束了。
以易慈對李均意的了解,他有點生氣時候說話會不耐煩,懶得理你的樣子。有一點點生氣的時候他會大聲說話,吼兩句什麽的。但非常生氣的時候他反而會心平氣和地跟你說話,那才是他怒氣值拉滿的狀態,氣場十分可怕。
可他有什麽好生氣的?
這明明是幫他出氣,林老師都沒說什麽,他還生氣了?
“他們那麽惡心你不過分嗎,我抽他們一頓怎麽了?他們自己犯賤,我替天行道怎麽了?”
“那是三個男生,你沒想過自己可能打不過別人嗎?”
“你在看不起誰?你以為我是你們尖子班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弱雞男生嗎?”
李均意盯著她看兩眼,目光很快鎖定到她手肘上一塊青紫的印子上。紅印子邊上還破了點皮,由於這是小傷,易慈之前完全沒發現。
“說說,這是什麽?”
“一點小傷。”
“一點小傷?”
易慈不耐煩道:“平時訓練磕磕碰碰習慣了,這算什麽,況且……”
“易慈。”他冷聲打斷對方,“我不希望你這樣做。”
“你什麽意思?”
“我不在乎。”他說,“我不在乎那些人,說實話,保不保送我也不在乎,別人說什麽做什麽,我都不在乎。我現在隻希望你以後在學校裏不要因為我的事情跟任何一個人起衝突,別人說什麽做什麽就裝不知道,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