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苗觀乘輕描淡寫的把六年一筆帶過後, 太陽已經落山了,天邊泛起淡淡的灰色,樹葉搖曳著, 烏雲密布, 暴風雨的前兆。
冷風撲簌簌的不分青紅皂白的砸在窗邊, 江凜動了動僵直的身子, 垂眸掩卻猩紅的眼底,握緊的骨節泛白,手背青筋暴起。
他從來不知道這漫長的六年相對於紀眠之來說要更難熬一些。
他以為她會過的很好,吃喝不愁, 名校畢業,履曆漂亮, 行業精英。
可是當苗觀乘輕飄飄的把假象一點點完全剖開後,掩藏的苟且艱難全都鑽了出來。
他的佑佑,這麽多年, 實在是辛苦了。
驀地,苗觀乘抬眼, 篤定一般開口,“今年年初,她在阿拉斯加看到的人是你吧。”
窗外的暴風雨如約而至, 江凜猛的抬頭, 眼底紅色還未徹底消退,有些駭人。
苗觀乘心中了然他不知情,笑著搖了搖頭, 嗓音清冽, “她原本打算讀完博再回國的,但是她在阿拉斯加看到一個和你身形很像的人才決定提前回國的。”
狂風驟雨根本抵不上江凜心中的驚濤颶浪, 心海波瀾起伏震**,喉頭腥甜,湧到舌根又化成苦味,江凜深呼吸好幾次,拳頭都要捏出水來,才沒讓自己失態。
“你說,她看見我了?”
“對。”苗觀乘點頭,“可是我不相信你會去……還和她爭論了一番,但是她就跟中了邪一樣,拒絕了她導師的博士邀請,然後在西雅圖待了一陣子後就被挖到現在的工作單位了。”
最後談話何時結束的江凜一點也不知情,等到咖啡漸漸冷卻,門外的雨越下越大,店員走近說他們要提前打烊了,江凜抬眸掃視一圈才發現偌大的咖啡廳已經隻剩他一個人了,天色也已經完全黑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