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白◎
黎錫然單手撐在門框邊, 頷首看著她,“暖暖, 這就是我的真實人生。”
“沒有外界人想象中的顯貴, 反而每一步都帶著詛咒。”
他眼底半是頹憊,又像是終於將完整的自己剖白於心上人麵前。
“陳韶怡自我父親下葬後才將我接來滬上,自此她的精神狀態也變得越發混亂, 平時全靠藥物壓製。像今日衝進來罵人,已經算是最輕的症狀。”
所以當年他被丟去宛宮一號獨居, 一是因為陳韶怡恨他, 每天看著他隻會加劇痛苦外, 還有便是她一旦精神錯亂起來,常會失手傷人。
黎家除了陳韶怡從娘家帶來的一個阿姨外, 其餘阿姨經常更換,後來邊隻剩下安保公司轉業的保姆敢進黎家工作。
廚房,工具間, 凡是有可能成為陳韶怡發病時變為手中武器的東西, 統統都會被鎖起來。
“這些年,我想過很多辦法將她清出黎氏。但父親生前曾立有遺囑,隻要陳韶怡活在世上一天,無論是黎家還是黎氏, 都會有她的一寸立足之地。”
這是黎謙昀得知陳韶怡無法生育後, 瞞著所有人為她提前布置的保護傘。
所以黎氏內部, 看似繁榮。
但同時存在著三股勢力, 手握原始股份的中立派,勢頭強勁的太後黨, 以及黎錫然這位新任掌舵手。
這些年, 黎錫然努力維係著黎氏三足鼎立的製衡關係。
當然也有人提議整治為非作歹的太後黨, 畢竟陳韶怡自精神狀態混亂後便很少出麵主持公務,偌大的集團全由黎錫然掌舵方向。
“說實話,我很恨她,也完全可以繞開父親的遺囑另辟蹊徑。但同時,我又對她無比愧疚。”
“我知道,她是因愛生恨。變成如今這樣,所有人都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黎謙昀也算真心喜歡過安婭,隻是明知自己身上有繼承家業的責任,還是沒有守住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