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迎燈坐上梁淨詞的車是十分鍾之後, 她回去換了一身衣服,照鏡子,看口罩裏那顆十幾天沒消的痘印, 確定已經痕跡減退,才放心地摘下口罩。
坐在溫暖的車上, 薑迎燈有點脖間冒汗, 她摘下紅色的圍巾,將其疊得方方正正擱在膝頭, 抬頭看外邊燈火通明的都市街道, 又調過頭來快速看一眼梁淨詞,輕聲地問他:“怎麽突然來學校啊?也不跟我打聲招呼。”
“這不是擔心你一個人過節?”梁淨詞開著車,說, “沒想到還真讓我猜對了。”
薑迎燈抿著嘴唇,心裏憋一堆話,最後隻咕噥一句:“這也不能夠是你專程來找我的理由吧。”
他說:“因為我也是一個人, 想找個人搭夥跨個年,這個理由充不充分?”
她平靜地感受著手腕上剛才被他握過的暖意, 以及那句意味不明的“心甘情願”。
能夠確定的是, 心甘情願這話,不是對誰都能說。
但說出口的人有幾分真心, 就難以捉摸了。
梁淨詞還是問她:“剛剛在為誰哭?”
薑迎燈坦白說:“沒為誰,就是看了個電影,蠻感人的。”
梁淨詞的眼挪過來,將信將疑在她臉色上稍作停留。
但沒再問下去。
一個長相俊美的男人不必拋出太多的誘餌, 一塊巴掌大小的奶油蛋糕就能勾著小姑娘跟他走。
是該說他懂得自己的優勢好, 還是說他本領高超,已經能夠摸清她的這顆心?
薑迎燈心猿意馬想著這些, 和自己紊亂的念頭較勁一番。
開車的jsg男人卻足夠鎮定,他中途還接了通電話,對那頭的人的問題答話冷靜,仍舊叫人看不透情緒,隻簡單說句“有伴了”,便很快掛斷。
她猜了一猜,他大概想表達的是,跨年有伴了。
“你和顧影姐姐見過了?”還是回到上次懸而未決的話題,薑迎燈鼓足了勇氣開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