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迎燈倏地想起, 林好叫她提防“喜歡的人是個高手”。
她不知道高手的確切定義,也判斷不出梁淨詞是不是高手。
他那誇獎的話,可能的確是不負責任地撩她一下, 也可能在他那裏,壓根沒達到“撩”的範疇。
因為這個男人, 姿態總是平和, 雍容有禮、波瀾不興,看上去絲毫沒有要越過那根線跟你談一談情的意思。
客觀冷靜地陳述, 眼底沒有片刻的輕佻。
當年在南大, 梁淨詞是當之無愧的風雲人物。
他有著將女孩的愛慕手到擒來的能力,也有著拒人千裏之外的一視同仁。唯一跟他束了根隱形紅線的女孩子,是個初中生。
一個玩笑, 讓他無法推脫地給她當了幾年“情哥哥”。
對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在他看來大概沒有避嫌的必要。薑迎燈就憑借這個恰到好處的理由,榮獲他獨一份的恩寵。
書裏說, 假作真時真亦假。
被他遺忘的紅線,她牢牢攥在手裏很多年。
於是除她之外, 似乎也沒別人了。
梁淨詞對女生的態度總是淡淡, 即便這人是真高手,薑迎燈沒見他出過招。
沒有對比, 她連自己有沒有進入獵物圈都不清不楚。
在涼亭休息了會兒。
為了這件修身的薄毛衣穿得漂亮,薑迎燈中午隻吃了幾小口飯菜,這樣坐下來時不會顯出小肚子,跟他待在一起時, 她會有意識地打開肩膀挺身坐, 讓儀態顯得大方。
然而梁淨詞一眼都沒有瞄過來。
他很自適,在迎燈的對麵, 腿疊在一起,平靜慵懶地倚坐,還看著手機界麵在為約會做籌謀。
梁淨詞臉上一向沒什麽神情,總一副不動聲色,韜光養晦的樣子。
她實在沒法從他的表情來判斷他有沒有選好合適的遊玩地點。
隻好望過去,靜謐而貪婪地打量他的眉眼。
能夠正大光明看一個人的機會其實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