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風起◎
同一天晚自習課間, 春早沒有在校園裏見到原也。
她盡可能緩慢地路過,在走廊, 在窗口, 尋找那個熟悉明亮的身影,但杳無蹤跡。
清早那句“學校見”的慰藉,在夜晚回歸現實, 變成難以兌現的空想,掛在麵前的胡蘿卜。
她走到衛生間, 將水龍頭開到最大, 掬起水一個勁衝臉, 不動聲色地帶走眼周的灼燙。
童越察覺到她的異樣和鮮見的核桃眼,放學第一時間跑來她身邊:“你怎麽了啊,早。”
春早搖頭:“沒事。”
童越猜:“是不是原也那小子惹你生氣了?”
春早咬字重了些:“怎麽可能!他沒有做任何不好的事情。”
男生的名字就像個淚腺開關,她鼻頭瞬間被青果堵死,擠冒著酸意。
快跟童越分頭前,她確認自己做不到獨自承受,輕聲問朋友:“你能再陪我走一會兒嗎?”
童越重重點頭。
行至近無人煙的暗處, 春早再克製不住,抽出褲兜裏的紙巾, 猛揉眼角:“原也要搬走了。我媽知道我們的事了。”
“啊?”童越耷下眉尾,不可置信:“怎麽會這樣?”
春早壓著濕紅的鼻頭, 說得斷斷續續:“我好難受啊,越越。可我不知道還能跟誰說,手機也被沒收了, 我隻能跟你講……”
“沒關係, 你就跟我說, 盡管說, 說什麽都行,”童越也麵露悲色,梗咽著抱住她,拍她後背:“情況沒那麽糟,你還有我。”
“越越……”
“早早……”
聽見耳畔哭喘愈發嚴重,春早怔然一秒,架住童越肩膀,將她抵遠幾分。
結果麵前的女生跟悲催當事人似的,哭得比自己還凶還痛,五官皺成一團,涕淚橫流。
春早吸鼻子,欲言又止:“那個……”
“怎麽了?”童越噴出一個鼻涕泡,垂眸要她手裏的紙巾:“紙借我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