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計劃, 大年初二要回楠豐省親。
雖然溫輕雪總把“遠嫁”兩個字掛在嘴邊,實際上哲海到楠豐的距離並不遠,根本沒有“飛”一趟的必要。
商屹凱原本想讓司機陶叔全程接送, 等到了楠豐還能有個照應,可商執說大過年的別讓人家跑外地, 執意要自駕出行。
再說了, 溫蓬和祁溫賢當初都是親自開車過來的,他若帶著司機出門, 指不定又要被人戳脊梁骨……
以及, 被勸離婚。
兩人吃過早餐便從哲海出發,溫大小姐一路吃吃睡睡,話比平時更多, 每到一個服務區還要下車拍點照片,四、五個小時的路程硬生生走了大半日,到家時已經過了午飯的時間點。
楠豐寸土寸金, 溫宅花園別墅的位置稍顯偏僻。
遠遠就看見溫蓬和阮碧琴滿臉焦急地等在門口,迎接架勢頗為隆重, 甚至還有點翹首以盼的味道。
商執的心頭湧出一股悸動:如果商明宇和吳淇之還活著的話, 他們偶爾也會一起站在商宅門口等他回家吧?
從學校回家,從公司回家, 又或者,從另一座城市回家。
帶著他心愛的女孩子,回家。
可惜,一切隻是想象出的畫麵, 而他甚至連畫麵的細節都無法添補完全--曾經任意妄為的男孩, 如今儼然成為了可以獨當一麵的大人,父母的模樣, 卻始終停留在他六歲那一年。
他們不會老了。
永遠都是風華正茂、最愛他的樣子。
這樣一想,倒也有些釋懷。
仿佛看穿了商執的心事,溫輕雪盯著他看了很長時間,忽而說:“以後我會等你回家的。”
彼時的商執正掌著方向盤,在溫蓬的引導下緩緩將車駛入車庫。
她的許諾,無疑是世間最甜膩的糖。
商執揚起唇角。
看倒視鏡的時候,他的目光順勢往溫輕雪身上一落,唇角的笑意又多幾分:“確定不是我在家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