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然像是感覺不到疼,神態平靜,若非臉色蒼白的像紙,唇瓣也沒什麽血色,傭人幾乎要以為他是在教堂跪拜祈禱,才能這般平靜無波。
若是痛苦的齜牙咧嘴,哀嚎不止,反倒惹人厭。
可像宋然這般隱忍著,額頭上的冷汗都已經濡濕鬢邊碎發了,卻依舊一聲不吭,配上這樣一張清俊蒼白的臉蛋,反倒惹人憐惜,最大程度激起女傭人身上的母性。
身為普通人,她代入自己,大概能理解少爺為何視宋然為眼中釘肉中刺。
宋然的存在對少爺這個婚生子來說本身就是莫大的恥辱和威脅。
若是自己處在這個位置,大概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可她畢竟不是宋年,她無法想象即便是理事長對宋然那幾分憐惜,從手指縫裏漏出來的東西,都已經是普通人幾輩子都掙不來攢不下的財富。
更何況理事長夫人娘家財力雄厚,從小也是金尊玉貴養大的,有著身為財閥之女不可磨滅的驕傲,她和理事長本就是聯姻,可他卻在新婚期弄出這麽個私生子,那賤女人甚至與她同一天生產,這無疑是往她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宋年和宋然的生日是同一天,不過宋年比宋然早出生半個小時,所以是哥哥。
但沒人會承認,在這個家裏,少爺隻有一位,那就是宋年。
理事長夫人也因此遷怒於宋年,每每看見他與理事長相似的眉眼,都會想起他帶給自己的恥辱。
所以她對宋年也不甚親近,疏於管教,甚至有些冷漠。
每每宋年生日這天更甚,她從未給宋年慶祝過生日,因為這一天理事長和那個賤女人聯手把她釘在了恥辱柱上,讓她成了整個上流社會的笑話。
即便礙於她的身份地位,沒人敢當麵指摘調侃,可背地裏的嘲笑議論卻無法避免,畢竟再有財有權,也管不住人背後那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