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醫院。
消毒水的味道飄過鼻尖, 有種詭異的難聞。
盛明窈將那隻剛剛包紮好的手放在小桌上,垂著腦袋,聽醫生半是責怪半是歎氣地訓:“盛小姐, 之前的醫囑裏麵有說過, 你這個精神狀況還是有隱患的, 有時候會導致四肢脫力不受控, 況且你本身體質就不好, 很容易弄傷到自己……”
她有一下沒一下地點頭, 實際上, 大腦放空,根本沒有認真在聽。
等醫生說完後準備走了,盛明窈才終於道: “我今晚可以繼續住院嗎?”
“……當然可以,我馬上給你開個條子,你先休息吧。既然要住到明天, 那明早我會讓護士來換藥。哦,半個小時後還要再換一次, 你先不忙著睡。”
醫生隻當她這種千金小姐是愛美,怕肌膚留下疤痕,所以格外心細保養,十分平常地應了下來。
人走之後, 盛明窈坐在**,望著鍾表裏一點一點撥動的時針。
她那道傷口出奇地長,還差點割到動脈,有些難辦, 興師動眾了所有人,光是清理細小碎片跟包紮就用了很長時間。
到現在,竟然已經過了淩晨。
當時是沈時洲送她來的, 但他好像隻是跟醫生過問了兩句就走了……這麽久過去,他現在應該早就回君朝辦公了吧。
說起來,這個病房,就是她上次昏迷住的那間。
還不到十天,同一個地點,竟然已經到了可以用“物是人非”來形容的地步。
心口處,又有了些沉甸甸的窒息感。
她在房間裏待得很悶,想去走廊上吹吹夜風。
誰料推門,就正好跟沈時洲對視。
男人原本在看著她的門牌號,吐出口煙霧,被白霧籠罩著的寒眸看不出情緒。
沈時洲一向不沾煙,以前最多也是抽一口就掐了。此時,手指裏的煙卻隻剩下了半根。
冗長的沉默後,沈時洲不冷不熱地道:“過來交次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