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們像來時那樣很有氣勢地走了, 留下兩位司業和一幫黃丁班的學子。
楚溪客笑容滿麵地看向鄭司業。
鄭司業十分心梗地別開臉,一眼都不想看到他的樣子。
楚溪客謹慎地確認道:“您看,蓋房子的錢是在這裏給呢, 還是進屋給?”
鄭司業一臉無語,悶了半晌, 方才板著臉說:“我雖與你父立場不同, 到底還是國子監的司業,既已當眾應下此事,斷沒有反悔的道理,切勿如此咄咄逼人。”
楚溪客聽著他義正辭嚴的一番話, 突然覺得,這位鄭司業似乎也沒有那麽……壞。
也對, 官場上的事,隻有立場不同, 哪裏有絕對的好壞?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接下來要做的事——
楚溪客暗搓搓掏出一份手令, 厚著臉皮遞到鄭司業麵前:“司業教訓的是,是學生小人之心了, 以後一定不再如此……那個,請簽字吧, 寫在這裏就好。”
說完, 還很是貼心地用細白的手指點了點右下角的空白處。
鄭司業:“……”
敢情前麵全白說了是吧?
他被楚溪客搞得徹底沒了脾氣,隨便撿了支筆就要簽名。然而,看著那張寫滿狗爬字的紙,卻怎麽也下不去手。
“沒有看錯的話, 這份手令是以我的名義簽發的吧?”
楚溪客笑眯眯點頭:“這不是不想讓您勞累嘛, 學生就代勞了。”
鄭司業端著筆, 看著字,沉默了好一會兒,方才道:“我還是寧願勞累一下。”
說完就萬般嫌棄地丟開那張狗爬字手令,重新鋪紙研磨,親手寫了一份。
楚溪客眼睛瞪得老大。
一來,因為鄭司業的字,就是師公最欣賞的那種“筆走遊龍”的寫法吧?
二來,是鄭司業過目不忘的天賦,他丟開手令之後就沒再看上一眼,重新寫來的卻一字不差!
趙司業站在他身後,笑眯眯道:“長見識了吧?當初,鄭司業就是憑借此等本事入的太學,又在科考中名列前茅,被今上欽點為探花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