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深海*,涼雪遠陽
“它暢遊在遼闊的海洋,卻永遠上不了岸,也就見不到它想見到的那隻貓。”
當初冬的最後一片枯葉落下,連著枝丫間的蟬鳴也銷聲匿跡。
我便是在這種時候,與冬日的第一場雪邂逅。
絡繹不絕的街道上人潮照舊擁擠,隻是多了幾分冷落,少了幾分朝氣。穿行的路人微微躬著背,將脖子和手藏於厚厚的衣物之間,被冷風吹的通紅的鼻子泛著少於水霧,在冬日裏也顯得嬌小可人。
鬧市的喧囂還在繼續,白色又神聖的教學樓裏,每間教室裏都坐滿了學生。冷清的講台上站著縮成一團的老師,下麵是明顯不在狀態的學生,哈氣連天,睡眼朦朧。
猶然記得自已在高中的第一年,也是這般不在狀態被老師單獨責罵的一個學生。我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天,侵入骨髓的寒冷讓昏昏沉沉的頭特別清醒,我吸著長長的鼻涕,不雅觀地蜷縮在座位上成一團肥圓的球。
那時的我又黑又瘦,也隻有在冬天裏穿上了棉襖才顯得“健康”。我留著不美觀的男生頭,平凡的一切在人群中毫不起眼,還碰上了該死的青春期,長滿了滿臉的青春痘,活脫脫地像個黑黑的假小子。
歧視、排擠和針對,從我踏進A市的這所高中起,就從來沒有遠離過。
我是所有人眼中的“異類”,不論成績是否優秀、品行是否端正,一句“看不慣”就能將我推入無邊的深淵之中。
在所有人都趴在桌子上沒精打采、死氣沉沉之下,我被講台上,看似尊貴實則鄙賤的化學老師點名批評。
我沉默著不願與她爭論,在她犀利的目光下緩緩站起,沒有半分不怨與惱怒。
當平凡又枯燥的日子慢慢沉澱,一個人也開始習慣各種目光,那麽我將少些起伏、少些抱怨,但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並不快樂,也如同行屍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