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淺語餘溫,花下殘響
“北席,能陪我過幾天後的平安夜嗎?這是我最後的一個請求,可以答應我嗎?陪我過完平安夜後,我就放手。”我失落地對著鏡子練習著已經重複了,上百遍的話,努力地扯了扯嘴角,卻還是笑不出。
輕觸著光潔的鏡麵一陣冰涼,從指尖傳達到心裏的冰冷,使我小聲地抽泣起來。“放手”一詞,是要有多難才開不了口。
我又真的做得到,心甘情願地放手嗎?
電話接通的那一瞬間,我心亂如麻,不禁有些猶豫不決。說出去的那一刻,答不答應還是一回事,更有可能是維持所有關係的終結。
“……晴天?”電話裏頭傳來熟悉的詢問聲,還是和以往那般的動聽又輕柔。
“北席,我想我應該放手了。”看著鏡子裏的自已,我輕輕地苦笑起來,一頭幹淨利落的短發,襯著青春的朝氣蓬勃。
鏡子裏的我,褪去了最初的自卑與怯弱,開始變得自信又堅定,但也與我想象的美好背道而馳。
我逐漸淪落成自已最厭惡的樣子,卻又自私地愛著這樣的自已,一麵厭惡著自已又在一麵心疼著自已,不肯讓自已受一點委屈。
我為什麽會變成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又為什麽會變得這般醜陋?光芒於我來說,是那般的遙遠與奢侈。
“什麽?”
“北席,我要放手了,所以你可以陪我過一個平安夜嗎?這是我唯一的請求了。”我尋著以往的記憶,像他曾經那樣捏我的臉蛋一樣,伸手捏了捏自已的臉蛋。
——晴天,你真笨啊!
——晴天,你這樣子太可愛了!
——晴天,你一定要勇敢的笑啊!
——晴天,我們做朋友吧,我會罩著你的!
“好。”
我輕輕地掛斷著電話,卻沒有因為他爽快的答應而感到,一絲一毫的欣喜。我趴在寫字桌上,將頭埋入雙臂間,終於大聲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