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終究還是沒有放過她。
他不會放過她。
隻是,他亦知道自己始終不再可能帶回曾經那個沈茗。
那日陽光正好,灑在身上暖洋洋的,暖融融的感覺使她幾乎要虔誠的感謝陽光,感謝時間,感謝清風,感謝這個世界。
沈司從她身邊緩步離開,繞過破碎的茶幾,踏過一地狼狽的玻璃渣,經過沈茗的時候,沒有半分停頓,硬質的皮鞋踩在粗劣的瓷磚地麵,發出規律的“躂、躂、躂,躂”,伴著拐杖沉重的敲擊聲,沈茗在心裏默數,到20的時候,聲音停止了。
她始終沒有回頭,所以也無法得知沈司停在門口的時候可有回頭看她一眼,如果看了,那目光是失望,是憤怒,是不甘,還是落寞?
她隻是抬高了頭,從窗外望去,是小區的綠化帶,春光下,一片鬱鬱蔥蔥,賞心悅目,沈茗看到有不知名的鳥從樹叢間飛起,身形矯健,從眼前一閃而過,湛藍的天空劃過清淺的弧線。
不知是不是陽光太強烈了,眼眶隱隱生熱。
她知道自己是在告別。
“小茗”沈司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還沉浸在飛鳥優美的身姿中,沒入耳中的聲線醇厚,清冷,讓沈茗想起某個寒冬的夜晚和舍友玩遊戲落敗,跑到超市買一隻冰淇淋站在索索寒風中閉眼吞掉一大口的感覺。
寒意瞬時遍布全身。
她沒有回頭,無法回頭。
冷,但是濃鬱的奶香在唇間流連,給人錯覺它們也被這清冷的空氣凍住了,化為實實在在的觸感,久久停駐,不願離去。
“小茗,我想,果然我還是錯過了太多,但到今天,我已無力也無從去尋找那些錯過的地方,如果這是你的決定,那如你所說,我,無可奈何。”
“這麽說很奇怪,但是,對你口中那個曾經的小茗,那個你覺得萬分對不起的小茗,我,亦很抱歉。”